love & peace
间章-10.在安全屋和脑海里发生的事情
杰森拉开下水道的盖子，穿过一条废弃的地下通路，进入自己狭窄、潮湿、阴森但是安全的小安全屋。他打开灯，把头罩取下来放到架子上，就放在几本摞起来的书和一个装饰花瓶（那本来是个烛台之类的东西，但杰森觉得它会很适应自己的新身份）旁边，然后拉开塑料桌旁边的凳子坐了下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杰森·陶德在哥谭有安全屋，不止一间，当然。因为永远要保证“可用的安全屋数量在一间以上”。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曾是他的老师，他教导过杰森很多的道理。有些他听进去了，有些没有，还有一些作为“教训”被刻进了骨头里。他为此花费良多。
他的技术进步了。这不仅仅是因为累积了更多的经验，还有他确实也长大了。刺客联盟教的更多是“做生意”的功夫，大种姓也不怎么教这个。但是他可以从别的地方学，他很擅长学。说实话，哥谭基本上就是一座地上的巨型蚁穴。和那些雄伟壮观的城市天际线相呼应的是东区破败的超量廉租房，他甚至还在那里保留了自己儿时和父母住过的那间。简而言之就是，只要能打出洞来，这个巢穴就是属于你的——非常盎格鲁-撒克逊，也非常东区的生存哲学。
杰森认为自己做得还算成功，除了没能拦住阿福找到他这一点；但是也无所谓了，阿福跟他的亲祖父（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是父亲）简直没什么两样，他是杰森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亲人，可能也是唯一一个正在试图理解他的人。他们甚至成为了“蝙蝠法律”的共犯，一个带来了撬棍，另一个用这把撬棍狠狠地打断了小丑的骨头。这当然会作为便士一和红头罩之间永远心照不宣的秘密。（见注）
该做的事情有很多。从他回到哥谭开始，这一切就像是按下了快进键一样，简直忙得没功夫停下来喘口气。尽管如果他不要试图跟自己的前·导师兼前·搭档对着干的话这一切毫无疑问会简单许多，但……
首先是监控。城市本身就有的，以及那些蝙蝠特供的，杰森想。他现在暂时用一台便携式电脑来处理这个。等把黑面具彻底料理掉，或许他会考虑去弄一个更大、更结实和整洁的基地，然后置办一些设备。当然是用那些“老伙计”手里的脏钱，他对此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然后是锻炼、晚餐、睡眠。按计划他今晚至少需要做一个小时的体能训练，毕竟比起前一阵子来说，今天的行程基本轻松得像度假一样。只是几个小毛贼而已，没有蝙蝠侠和罗宾，没有超级罪犯，没有帮派斗争，也用不着干一些“血腥味比较重的脏活累活”。但？他的人生转折点总是跟着太多的“但”，像一出情节跌宕起伏的音乐剧。
但——去他妈的，我才不要跟着蝙蝠式的训练计划走。他想着打开了炸鸡辣堡的包装袋，没忘记挤上加量辣酱包，然后恶狠狠地大咬一口。汉堡已经有点冷了，不过咔呲作响的炸鸡脆皮以及肉汁辣酱混合起来的香浓滋味依然很好地安抚了红头罩的心情。真的，美国大都市最棒的地方肯定在于它丰富、廉价又美味的食物。那些中东佬和上古遗族根本不吃人该吃的东西！杰森一度怀疑这也是雷霄古掌控组织的一种方式，他要用排斥一切美式文化包括饮食的手段来保持刺客联盟的忠诚与纯洁。
进食带来的欢愉开始慢慢退去。杰森把汉堡包装纸抓在手里揉成一团，对准房间角落的垃圾桶进行投掷，站起来换了个位置，往后仰躺在宽大的靠背椅里。
刚刚吃进胃里的东西让他微妙地联想到了海伦娜，和那个她把他错认做逝去之人影子的巧遇之夜。
他一直尽量避免去想……但？但事情只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她从来都不在杰森的目标清单上，从来。死亡是一道牢不可破的壁垒。打破壁垒将她带入新世界这个行为的性价比是负数。他以为她会回到自己该走的道路上，取走一些他认为她会感兴趣的荣耀——啦啦队队长。舞会皇后。等等。如果有新的人生方向，她应该去参加一些竞赛或者演出，最后用漂亮的履历升入自己爸爸或者妈妈的学校。他再见到她时她会跟自己的新男友在一起。一种正常的、光明的、符合普世价值的人生轨迹。
他没有想到他们一眼认出了彼此。
他没有想到那个女孩甚至还在试图向他靠近。
这是一个可怕的、可悲的错误。这是一个……一个让人感到安慰的……喜悦的……错误。
杰森拉松手套上的卡扣，把它们拽下来甩到桌上——那双手套上甚至还溅着血渍。他把手指插进头发里，闭上眼睛。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哥谭这座城市竟会只给自己留下两个位置。第一个：威利斯·陶德和凯瑟琳·陶德的儿子，一个出身犯罪巷的流浪儿。他亲生父母的遗体早已化作灰烬。
第二个。那个位置在还未遗忘之人的身边。
他只是从没想过那个人会是海伦娜·佩雷斯。
……
杰森听到那支刻意被放在书架角落的手机响了，这是一支私人手机，非常私人。可能是她在给“杰伊”发消息。随便吧，他现在不想看那个。他根本就不想理她，他只想要纠正这个错误。说实话，这有一些……这很难。当她越靠近，他就越对欺瞒感到厌烦。就像……就像他还很年幼的时候会和妈妈玩的那种捉迷藏游戏一样。他想要那只穿过重重帷幕的手抓住他。
但当她碰到那层更靠近的假面的时候，他所能感觉到的最清晰的情绪竟然是恐惧。他害怕揭开幕帘的过程……那个尘埃落定的结果，他害怕自己会忘掉一切。那一枚依然在他心脏里熊熊燃烧的、愤怒和复仇的火种……正是那颗火种驱动着他掘开自己的坟墓，从死亡女神的掌中逃回人间。
就像蝙蝠侠的降生一样，红头罩也携带使命归来。
这就是杰森·陶德为自己选择的道路。全新的道路。
他会为此付出一切。
保持着仰躺的姿势，杰森缓缓沉入梦乡。那是个罕见的没有火焰和硫磺气味的梦，像一只飞过的鸟儿那样扇动着翅膀带来清新的空气。他想到了他的家人——他的父亲和兄长，还有一位永远为他准备好丰盛早餐的好管家。他那个美得像幻觉的少年时代。他的朋友，那个喜欢英雄的小跟屁虫……
清凉的风退去了。他猛地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跌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不。一个声音突然在他心里说，不是她，她不会在昨天那个时候给“杰伊”发消息。
杰森冲过去拿起那支旧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封新短信，来自“尼格玛先生”——他以前还是下手太轻了。下次见面他想送绿油油的“尼格玛先生”一份下颚骨碎裂套餐。
他冷静地盯着那封短信看了一会儿，在心里评估着他真会这么做的可能性。不，谁都知道这个自恋狂肯定会在谜题上说实话。但，真他妈该死，能把这个破习惯改改吗，谜语人？首先他已经不是侦探了，其次，他应该换一种百分百会被侦探确认收到的送信手段！不是所有侦探都二十四小时待班！下次他还应该踢碎他的膝盖骨。
杰森换了个手机，输入数字，点击拨号。
“你好。”有人接起电话，“这里是提……”
“罗宾。”红头罩说，“有件事要通知你。”
提摩西·德雷克会答应的。他甚至可以上楼去叫醒还在睡觉的布鲁斯，找个借口打发他去处理谜语人，而他们两个则前往学校……红头罩和红罗宾不是同伴，当然。但他们也不是敌人。
红罗宾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好。我会考虑先疏散人群，然后封锁学校……我有办法。你呢？”
“我们是老对手了。”红头罩说，“解谜的事情交给我就行。”
他们毕竟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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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时间线：08章后，09章前
注：这一部分情节来自博主“thepandaredd”自演的《红头罩之下》小剧场，搬运BV号是1q341137xP，我个人觉得很有意思并且“it does make sense”，没看过的朋友请快去看看！顺带一提panda也提过一些关于杰森的“听上去很有道理的自设”，比如说杰森是块头最大的罗宾（因为从小亏嘴所以喜欢狂炫快餐；有很充分的理由，指死过一次，不去执行严苛的训练表；没有规律的作息时间等等），杰森为什么没那么喜欢超人等等。个人觉得都很好玩。
以防我写得太含糊所以大家没有看懂的疑问解答
*莉儿为什么要坚持去学校？
她没把红头罩救了自己这件事告诉家里（类似于小孩会倾向于隐瞒糟糕的事情），她怕家里对这个反应过度导致大家觉得自己很大惊小怪。提姆暗示了gcpd有就音乐节事件去对莉儿录口供的可能性，在学校里的话家人不在现场，比较容易含糊带过，不会暴露。
*阿比盖尔为什么道歉？
她们上一次见面因为阿比爆发这件事结束得不愉快，而回家之后莉儿暂时没空并且因为事情太多忘记了打电话跟阿比盖尔说明，所以阿比认为她生气了。
*杰森的帮手是谁？
应该很明显了吧！是提姆。蝙蝠侠可能独自去处理谜语人了，他们两个在学校处理谜语人留下来的东西。提姆可能说过“你不需要过来”之类的，但是杰森没听他的。两个人一边互相开嘲讽一边干活。
发现莉儿过来之后只有杰森出面，这件事是两个人的默契。提姆不敢赌白天和莉儿近距离接触的话她会不会认出自己，杰森也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